万芃推开病房门时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奶奶躺在靠窗的病床上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三个月没见，老人似乎又瘦了一圈，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。\"
奶奶！\"万芃扔下行李扑到床边，声音哽咽。
老人睁开眼，浑浊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：\"芃芃回来啦？\"她颤巍巍地伸手摸万芃的脸，\"怎么瘦了这么多？\"万妈妈接过女儿的行李箱，小声解释：\"急性肺炎，医生说年纪大了恢复慢，得住院观察两周。\"
万芃握住奶奶枯瘦的手，触感像干燥的树皮。
她突然想起临行前张凌赫塞给她的那盒高级补品——\"带回去给奶奶\"，他说这话时眼神温柔得不像话。\"
我去打点热水。\"
万妈妈拎起暖水瓶走出病房。
万芃刚掏出手机想给张凌赫报平安，屏幕就亮了起来。
一条微信通知跳出来：【Z：到医院了吗？奶奶情况怎么样？】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，快速回复：【刚到医院，是肺炎，需要住院治疗】消息刚发出去，对方的状态就变成了\"正在输入\"。
几秒后，一条语音弹了出来。
万芃手忙脚乱地翻出耳机，张凌赫低沉的声音顺着耳道钻进心里：\"别太担心，老年人肺炎好好护理就能恢复。
我让助理联系了上海华山医院呼吸科的专家，明天会来会诊。
你记得把病历资料准备好。\"
万芃愣住了。
华山医院的专家号至少要提前三个月预约，他居然一句话就能请动？耳机里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，张凌赫似乎换了个姿势：\"我这边拍摄提前了，大概三天后杀青。\"
他顿了顿，声音低了几分，\"到时候...我能去看你吗？\"万芃的心跳突然加速。
她咬着嘴唇打字：【你要来上海？】\"嗯。\"
他的呼吸声通过麦克风传来，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，\"有些话，想当面告诉你。\"
万芃还没来得及回复，病房门就被推开。
万妈妈拎着暖壶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主治医生。\"
万小姐是吧？\"医生翻着病历，\"患者目前情况稳定，但需要做个CT进一步检查。
已经帮你约了明天上午十点。\"
万芃正想道谢，护士长匆匆走进来：\"李医生，刚接到院办通知，明天上午华山医院的王教授要过来会诊！\"\"王立群教授？\"李医生瞪大眼睛，\"他不是从来不出诊的吗？\"万妈妈疑惑地看向女儿：\"芃芃，你认识医院的领导？\"万芃捏着手机，屏幕上还显示着她和张凌赫的聊天界面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小声道：\"可能...是朋友帮忙的。\"
夜深人静时，万芃蜷缩在病房的陪护椅上刷微博。
热搜第三条赫然是#张凌赫 北海道路透#，点进去全是他们在小樽运河边的偷拍照。
照片里她只露出背影，而张凌赫低头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：【这女的谁啊？哥哥看她的眼神好宠！】【好像是素人，有人扒出来是复旦的学生】【救命啊这身高差！192和168也太配了吧！】万芃手一抖，赶紧退出微博。
微信里，林小雨的消息已经刷了99+：【万芃你出息了啊！！居然泡到了张凌赫！！！】【那张背影绝对是你！那件羽绒服还是咱俩一起买的！】【快回消息！不然我明天就向营销号爆料！】万芃正要回复，一条新消息突然弹出。
是张凌赫发来的照片——他穿着戏服坐在化妆间，脸上还带着特效妆，黑眼圈浓重得吓人。
【Z：连夜赶戏，像不像僵尸？】她噗嗤笑出声，回了个\"可爱\"的表情包。
【Z：奶奶睡了吗？】【芃：刚睡着，呼吸比下午平稳多了】【Z：那就好。
我这边还要拍三个大夜，可能没法及时回消息】【芃：你注意休息啊】聊天框上方显示\"对方正在输入\"，持续了足足一分钟，最后只发来一句：【Z：等我。
】简单两个字，却让万芃的心脏漏跳一拍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万芃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。
华山医院的王教授果然如约而至，给奶奶做了全面检查后调整了用药方案。
到第四天早晨，奶奶的气色明显好转，甚至能坐起来喝完整碗粥。\"
芃芃，你手机又响了。\"
奶奶笑眯眯地指着床头柜，\"是不是那个帮你请医生的小伙子？\"万芃红着脸拿起手机，是张凌赫发来的航班信息——今天下午三点抵达浦东机场。\"
奶奶，我...\"她绞着手指，不知如何解释。
老人慈爱地拍拍她的手：\"去吧，我这儿有你妈呢。\"
她神秘地眨眨眼，\"昨天护士给我看手机，那小伙子长得可真俊。\"
万芃的脸\"腾\"地烧了起来：\"奶奶！那是...那只是普通朋友...\"\"普通朋友会天天发消息问病情？\"奶奶从枕头下摸出个红包，\"带着，请人家吃顿饭。
人家帮了这么大忙，咱们得懂礼数。\"
下午两点半，万芃站在浦东机场T2航站楼的到达口，手心全是汗。
她特意换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，头发也好好打理过，甚至还抹了点唇彩。
航班信息牌显示张凌赫的航班已经落地。
万芃盯着出口，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。
人流开始涌出，她踮起脚尖张望，生怕错过那个192cm的身影。
十分钟过去，旅客都快走光了，张凌赫依然没出现。
万芃掏出手机，发现他半小时前发了条消息：【Z：临时走了VIP通道，在地下停车场B区35号柱等你】她连忙乘电梯下楼。
停车场光线昏暗，万芃数着柱子编号一路小跑，终于在转角处看到了35号柱——旁边停着辆黑色保姆车。
车门突然打开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，一把将她拉了进去。
万芃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熟悉的雪松香气将她包围，张凌赫的下巴抵在她发顶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。\"
想你了。\"
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，带着浓浓的疲惫。
万芃仰起脸，这才发现他憔悴了许多。
眼下是明显的青黑，脸颊也瘦削了不少，但眼睛却亮得惊人。\"
你...你怎么走VIP通道啊？\"万芃小声问，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他的衣角。
张凌赫轻笑一声，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：\"傻不傻，我要是从普通通道出来，明天咱俩就得一起上热搜了。\"
车子缓缓启动，张凌赫依然抱着她不放手。
万芃这才注意到他左手手背上还贴着留置针。\"
你生病了？\"她紧张地去摸他的额头。\"
连着拍了三天夜戏，昨天在片场低血糖晕倒了。\"
他轻描淡写地说，抓住她的手贴在胸口，\"没事，输完葡萄糖就好了。\"
万芃心疼得鼻子发酸：\"那你不好好休息，还跑来上海...\"\"因为...\"张凌赫深吸一口气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，\"这个再不给出去，我就要疯了。\"
盒子里是一枚精致的雪花造型胸针，中央镶嵌着蓝宝石，在车内灯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芒。\"
在北海道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。\"
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胸针，别在她的衣领上，\"喜欢吗？\"万芃低头看着胸前的雪花，喉咙发紧：\"很贵吧...\"\"用拍广告的酬劳买的。\"
张凌赫笑着捏捏她的脸，\"所以，算是你间接送给自己的礼物。\"
车子驶入市区，张凌赫突然正色道：\"对了，我给奶奶带了点补品，放在后备箱了。\"
他犹豫了一下，\"还有...我订了明天中午的餐厅，不知道你和叔叔阿姨方不方便...\"万芃瞪大眼睛：\"你要见我爸妈？\"\"嗯。\"
张凌赫的耳根微微发红，\"既然要追人家女儿，总得先过家长这关吧？\"万芃的心跳彻底乱了节奏：\"你...你要追我？\"\"不然呢？\"张凌赫无奈地笑了，\"我推掉三个通告，连夜赶戏，发着高烧也要飞过来，你以为是为了什么？\"他缓缓低头，额头抵着她的：\"万芃，我喜欢你。
不是明星对粉丝的那种喜欢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。\"
万芃的眼眶瞬间湿润。
她想起小樽的雪灯，想起玻璃工坊里的拥抱，想起天狗山上未完成的那个吻...\"我...我也...\"她结结巴巴地开口，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。
是万妈妈打来的：\"芃芃，奶奶的检查报告出来了，医生说可以出院调养！\"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喜悦，\"对了，你那个朋友要是方便，带回家吃个饭吧？奶奶一直念叨要谢谢人家。\"
挂断电话，万芃咬着嘴唇看向张凌赫：\"我妈说...请你回家吃饭。\"
张凌赫眼睛一亮：\"真的？\"随即又紧张起来，\"我是不是该去买套正式点的衣服？头发要不要重新弄？你爸爸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婿？\"\"你冷静点！\"万芃哭笑不得，\"就是普通家宴...\"\"不行，第一次见面必须重视。\"
张凌赫严肃地掏出手机，\"我让助理去恒隆置办点礼物。\"
万芃按住他的手：\"别买太贵的，我爸妈会不自在。\"
\"听你的。\"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，十指相扣，\"那...我现在算你男朋友了吗？\"万芃红着脸点点头，换来一个灿烂的笑容。
张凌赫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：\"我会让叔叔阿姨放心把你交给我的。\"
第二天中午，张凌赫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万芃家门前，紧张得像个等待面试的毕业生。
他换了身简约的深蓝色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连袖扣都精心搭配过。\"
放松点。\"
万芃小声安慰，\"我爸妈很随和的。\"
门开的瞬间，张凌赫深深鞠躬：\"叔叔阿姨好，我是张凌赫。\"
万爸爸明显愣住了，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：\"你...你是电视上那个...\"\"爸！\"万芃赶紧打圆场，\"人家特意来看奶奶的。\"
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。
张凌赫表现得谦逊有礼，不仅详细解释了如何请动专家会诊，还主动包揽了洗碗的任务。
万妈妈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挤在自家小厨房里笨拙地刷碗，忍不住小声对女儿说：\"这孩子不错，没明星架子。\"
饭后，张凌赫陪着奶奶聊了很久，耐心听老人讲万芃小时候的糗事，还认真记下了几个家常菜的做法。\"
听芃芃说你工作很忙？\"万爸爸递过一杯茶。
张凌赫双手接过：\"是的，但我会协调好时间。\"
他看向正在厨房切水果的万芃，眼神温柔，\"工作再重要，也比不上重要的人。\"
临走时，奶奶神秘兮兮地把张凌赫叫到卧室。
万芃好奇地扒在门缝偷看，只见老人从枕头下摸出个玉镯塞给他：\"这是给孙女婿的，收好了。\"
张凌赫红着眼眶跪下给奶奶磕了个头，把老人乐得合不拢嘴。\"
奶奶跟你说什么了？\"送他下楼时，万芃忍不住问。
张凌赫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，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：\"奶奶说，明年想抱外孙。\"
\"张凌赫！\"万芃羞得直跺脚。
他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，在小区路灯下轻轻吻了她的额头：\"放心，我会按顺序来。\"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色钥匙，正是万芃在北海道见过的那条项链上的，\"这是我北京房子的钥匙，以后也是你的家。\"
万芃接过钥匙，突然发现上面刻着两个小字：Luna。\"
这是...？\"\"你的英文名。\"
张凌赫温柔地解释，\"在片场第一次见到你时，你站在月光下，像月亮女神一样美好。\"
万芃突然想起玻璃小鹿底座上的刻字，鼻子一酸：\"原来Luna是我...\"\"一直是你。\"
张凌赫捧起她的脸，终于吻上他朝思暮想的唇，\"从始至终，只有你。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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